第七章 学校的地狱日本血统的诅咒
老师当时才十五岁,正在济南nV师附小读书,接到电报时,她没哭,只把父亲的遗信和那枚残缺的印信缝进贴身的小布袋,从此日夜带着。 1938年,她嫁给第一任丈夫——父亲的部下,一位年轻的营长。婚後不到半年,南京沦陷,他随唐生智守雨花台,城破之日率残部巷战,至Si不肯後退。遗T没找着,只寄回一枚烧焦的军徽。林老师把军徽和父亲的遗书缝在一起,依旧贴r0U藏着。 她的两个哥哥,一个在上高会战阵亡,一个在石牌要塞血战到最後。1943年,她再嫁——丈夫是h埔六期,在衡yAn守城,四十七天弹尽粮绝,最後一役,他带着仅剩的三十多名官兵反冲锋,全部玉碎。衡yAn光复後,搜屍部队在废墟里找到他的遗T,手里握着半截断刀,x口cHa着三枚日军刺刀。林老师赶到衡yAn时,只认出一枚嵌在骨头里的结婚戒指。她把戒指也缝进了那件汗衫,从此汗衫里缝了五件遗物:父亲的遗书、大哥的袖章、二哥的钢笔、一任丈夫的军徽、二任丈夫的戒指。 她最讨厌听见闽南腔,尤其是小男孩用闽南腔说话。在她心里,那腔调像一根刺,刺得她想起「皇民化」的耻辱,想起日据时代台湾孩子被迫学日语、改日本名、拜神g0ng的日子。她总觉得,那些软糯、卷舌的闽南话,像日本人讲的「台湾弁」,是跪过的声音,是投降过的声音。 赵志豪坐在教室最後一排,个子高,皮肤晒得黑,闽南腔重得像从万华鱼市捞出来的。林老师每次点他起来朗读课文,他一开口,那GU带着海盐味的腔调就钻进她耳朵,像砂纸磨着旧伤。 「赵志豪,成语读